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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ves/Newt及拉郎衍生】Quartet(云图梗,下,完结)

EllenGreen:

建议从(上)连着看下来,体验更好。不知道自己写的这些细节能被发现多少orz


(上)点我


Quartet(下)


 


4.


 


真相是什么其实从来都不重要。为什么他没有早点明白这一点,他终究还是人类,他不能完完全全地理解仿生人的逻辑,所以他们落得现在这样的境况。


在面临生死抉择之时,没什么是重要的,活下去才是。


“别乱动!我、我还可以修好你!”卡尔慌了,他只能说着这样的话。该死的,人会死,他为什么就想不到机器也——


“没有、没、时、没有。了。”尽管他的仿生人很精明地制作了相当多道的防火墙然而还是因为要救豪瑟而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连入网络,他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要他关闭防火墙,哪怕就是0.01秒,自己绝对就会被感染。病毒的肆意破坏下,仿生人已经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告诉我,告诉我,我该,该怎么?该死的!你总有一个芯片什么的?处理器?终端?或者你能不能把自己传输到网络上,老天,我在说什么,我、我是说,你能进入反抗军的防火墙内吗?我、我,让我做点什么!”卡尔抱着他已然毫无生机的仿生人坐在那片第四次核战争的废墟之中,甚至忘了戴上防毒面具,在这里英联邦找不到他们,但是他们孤立无援,他把自己暴露在核辐射下,只是关心怀里的机器是否还有一线生机。英联邦下令清扫所有不合格的仿生人,于是政府掌控的科研部门便制作了一种只会感染有漏洞程序的病毒。


“谢、谢谢、卡尔、你。”


“不不不不,别,别说这种话。”一直处于死机状态的随身手提电脑终于被卡尔强制恢复运行,他找到仿生人大脑后面的接口,把他重新连入网络,然后他要带他进入反抗军的防火墙,之后他会再给他做一个身体。只要他还有他的“灵魂”,无论容器是什么,他还是他。


他还会是他。


灵魂,记忆,行为,性格,心,不管那叫什么。求求你,再坚持一会儿。


“感知。感、感受。我、我第一次、感、感知、感、感情……”


“求求你,配合我。别说这种话。配合我这边的上传,求你了。”卡尔紧张地敲着代码,看着电脑屏幕上绿色的进度条一直卡在53%。


“爱、爱情。”


56%。


“我、我、爱——”他忽然停下了,就连那些电磁干扰的杂音也没有了。


卡尔的电脑一瞬间的黑屏,进度条消失,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愤怒的他一下把电脑摔出去很远。他恨自己的无能。


而对方在最后一刻呼唤他的名字。


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平日里他叫他“斯蒂芬”——为了方便,然而对方唯一认可的名字——那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若他这样呼唤他,以人类的观点来看,那显得太疏远,也太长了,他没有时间。


卡尔这辈子都没再想过要去看一看斯蒂芬说过的那部电影,他怕自己在他那个偌大的公寓中难过得缩进沙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知道他会在荧幕上看见一个人类,一个鲜活的人类。他们仅仅是外表的相似,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他记住他样子的唯一办法,却同时也是最致命的打击。


 


3.


 


埃迪喜欢这个男人,而他也毫不避讳地在访谈中翻着花样地夸奖这位爱尔兰演员,甚至他会说——哦,我爱这个男人。看到访谈的人们不过是一笑,英国人嘛,他们都这样,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显得很随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是真的。


真实到不能再真实了。


然而他可以在镜头前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我爱他,却不敢在漫展开场前的后台,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对科林帮他缓解紧张情绪而温柔地按摩他的肩膀说一句除了“谢谢”之外的话。他说了“谢谢”,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后,他想起了那些泛黄的信纸,那张照片,他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个巧合。这也许是一个开始,也许我们能通过别人的故事来相识。


“埃迪,我——”科林忽然停住了,他看着自己。细心的埃迪自然发现了对方语气的变化,他本想先开口,他知道也许之后就没机会了。


然而科林什么都没说,他放下信纸之后,礼貌地微笑着说:“抱歉,是不是太晚了?我知道你明天还有一个访谈。我不该再留在这里了,晚安。”


他就要走出房间了!说点什么!留住他!


他张了张嘴。


晚安。


 


那之后过了几天,他们再见面时,科林带来了维斯福德寄给哈特的信件还有那个未还回去的笔记本。


当埃迪亲眼看到那些画作时,他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做导演或者制片,他希望能把这个故事搬上荧幕。维斯福德那双属于画家的手,本该拿着画笔,却端起了枪。他画战场上被手榴弹击中的士兵,半个头颅粉碎,脑浆混合血液洒落在战火烧过的土地上,他画白森森的骨头和旁边盛开的雏菊。没有色彩的铅笔,埃迪却看到除却黑白以外的绽放。一死一生,近在咫尺。这就是维斯福德的故事,埋在信件里的,他一生的故事。他爱的女人,他时隔七年才相认的女儿,他的两次战争,他的战友,他的下属,他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他跟哈特的友情。也许他会想让科林·法瑞尔来饰演哈特,但是那个爱尔兰人则是说,我都四十岁了,你让我演维斯福德还差不多。还有啊,我是爱尔兰人,每次都让我演美国人。


可是你们长得很像啊。


如果早个十五年,我也许会答应你吧。他说。


错过便是错过,就不要再念想了吧。


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因为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


现在已经是2017年的四月。埃迪给自己放了个假,这个时候他在意大利,科林时不时会在推特上看到他和粉丝的合影,他穿着牛仔蓝的衬衣,戴着黑框眼镜,就像个普普通通的独自一人出门旅行的大学生,而科林自己的《牡丹花下》就要上映,他又要开始在各个国家的宣传。科林最终是没有把哈特的最后一封信交给埃迪看,他知道哈特活了下来,而且哈特最终也没有说出那些隐晦而不安的感情,那么埃迪也……总之,就让他擅自做这个决定吧。他跟埃迪,他们两个人,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只那一点相遇,而后随着那一秒过去,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再不会有交集。从某种程度上说,相交线或许是比平行线更悲凉的存在。


四月。


四月。


四月。


好像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发生在四月,但是科林想不起来了,也许,是在另一个世界吧。


 


2.


 


谢谢你的问候,我们在法国一切安好。关于你的疑问,我很乐意解答。我晚了七年才知道弗朗索瓦丝的存在,她好像是突然地出现,我对不起伊莎贝尔,但是说着什么后悔已经是无用,我需要表现出一位父亲的担当,那个休假的晚上过后,我瞬间长大。至于你,年轻人,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觉得,你定会有所作为,像你的父亲,却又不仅仅是像他。我也曾想去耶鲁大学深造,但是没有机会。既然你已经有幸考入,那么便努力汲取知识吧,将来的你或许会改变世界也说不定。对,我总是死里逃生,士兵们觉得有我在就有如护身符一样,一定不会有事。但是……只有我活了下来。特纳,维尔,法布瑞斯,还有太多太多的名字我已经叫不上来了,多少年过去了?三十年了吧。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中尉,手下不过几个步兵,却因为地道那边人手不够,甚至连自己都要被派下去安置地雷。第一次下去的时候,我真的吓得半死。地下太安静了,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同伴,也许在地上鼓风的士兵睡着,下面所有人都会在意识到之前就死于窒息。或者因为下雨,地道进水,冰冷浑浊的液体迅速淹没口鼻,肺里都是水,你会难受到不知所措,只能想着缺氧到一定程度之后晕过去就好了。在我看来,那次战争没有什么正义的一方,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被迫地卷入,结束的那一刻,德国人告诉我,我们不再是敌人了,你可以把拳头放下了。多么可笑啊。或许我无法理解你所说的正义,但是我愿意倾听并给出自己拙劣的意见。


又及,弗朗索瓦丝想索要你的一张相片留作纪念,不知道你可否跟下一封信一起寄给我?


斯蒂芬·维斯福德


1939年1月3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童话一般的世界。我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是又怎么能轻易放弃相信美好?我知道你是个有些理想化的孩子,与你当面的交谈以及你的信件,我更加地确定这一点。理想化,感性,不是不好,只是要适度。你既然提到了两难的抉择那我便不得不说了,两难的选择之时,总要做出选择,如何选择是你自己的价值观所决定的,我无法给出任何建议,我只能建议,选择过后,不要后悔。因为这是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永远不要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但是我很担心你。也许是我多虑了,总之,照顾好你自己,别想着做什么英雄,别想着你可以完美地解决所有问题,因为有些时候,问题无解而且你没那么坚强甚至没那么勇敢。继续说回我自己,我第一次遇见伊莎贝尔是1910年,那时我才20岁,她已经结婚,而我本应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却强行地介入,甚至之后带她私奔。要是晚个十年大概我就不会这样了吧。


另外,回家之后我才想起我的笔记本找不到了,一个棕色的皮质本子,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你家了?方便的话能帮我找一找吗?我知道你父亲最近不在家中,所以我也不好麻烦他。那就多谢你帮我找一找了。


斯蒂芬·维斯福德


1939年3月2日


 


我是不信任如今的邮局,寄信还可以,但是包裹什么的太容易丢失,索性就由你保管这个素描本吧。我不是什么画家,战场上日复一日,多少有些无聊,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这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话,文字的记录我并不在行。人这一生没什么要紧的,除了爱与被爱。至于你的看法,谁没有过幼稚的时候?我也曾年轻过,也曾想一出是一出,做事不过大脑。爱情使人盲目,是的。我太爱对方,导致我不能接受对方出现任何一点与我认知相左的地方,这也就导致了后来伊莎贝尔不再与我无话不谈,她突然地离开,我却以为是她嫌弃我的贫穷,她受不了与我这样的生活。我为此甚至怨恨了许久。那个时候,失控之下,我甚至带着维尔那家伙去找妓女,那个总穿着他妈妈的手织毛衣的上尉,说来真的很对不起他,他也是跟我暗示过他不喜欢女人,我却……直到他忽然地被炮弹击中,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要去整理他的遗物,我才发现他爱人的相片,是个漂亮的男孩子。我很抱歉,但是他却再也听不到我的道歉了。维尔人很好,体贴下属,有时反感我的无情,他觉得,人会犯错,知错就改,便是好的。若真按照军纪处罚,那怕是一整个营都要被罚一遍。


又及,弗朗索瓦丝想送给你这幅画,我附在了信的后面,她希望你能收下。画的背面是她的笔迹。孩子,我欣赏你,若是你也对弗朗索瓦丝有相同的感情,我很乐意把我的女儿交付给你。


斯蒂芬·维斯福德


1939年8月14日


 


爱情本就是你情我愿。你早已倾心于他人又不是什么错误。你想在体会爱情之前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那就去做吧。别让自己糊涂地过一辈子,我知道你还是想逃离你父亲的控制,但是有一点,你得想明白自己要做的事到底是自己想做还是只是单纯地因为你父亲不想你这样。在战场上,每个男人都是别人的儿子,或者是别人的父亲。我们都有家人。你父亲是爱你的,所以他把你安排在后方,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想继续你的学业?当然现在是战争,但是平时也有不少闲暇时间吧?利用起来,充实自己,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逃离你父亲的安排,我希望你那时有足够的资本去抓住这个机会。


又及,弗朗索瓦丝于昨天订婚了,对方是个优秀的法国小伙。等战争结束,他们就会结婚。勿念,我们一切安好。


斯蒂芬·维斯福德


1941年3月29日


 


斯蒂芬·维斯福德上校于1944年6月4日因败血症多处感染及并发症,医治无效去世,他没能看到两天之后的诺曼底登陆。


因通信不便,有幸活到战争结束的哈特中尉于1945年六月才得知这个消息,他继续他在耶鲁的学业,毕业之后成为一名律师,一生兢兢业业,没什么能撼动他的正义、他的原则。


退休之后的他选择在爱尔兰都柏林度过晚年,住在他隔壁的是一家姓法瑞尔的热心肠爱尔兰人。


 


1.


 


“他在哪儿!”纽特抓住格林德沃的衣领,对方凌乱的金发挡住他的眼眸,纽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在抖,可是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格雷夫斯不会有事的,不可能有事的,他相信——


“要么他是个极其优秀的大脑封闭师,我的意思是,比我还优秀——这不可能。”格林德沃没有回答纽特的问题,反而说起了似乎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到底在哪儿?”纽特再次大声地质问跪在地上的黑巫师。


“要么——”他停顿了一下。


“他为了防止我伤害到你,于是修改了关于你的所有记忆,我看到的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黑魔王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就算他回来了,也不再记得你——”


“我可以让他再一次认识我,千千万万次,不管多少次,我总能做到。”纽特飞快地打断了他,他知道格林德沃想让他混乱,而自己一旦失控就更加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还没说完,小斯卡曼德,你觉得丢失记忆的帕西瓦尔还是帕西瓦尔吗?”


“别叫他的名字!你没有资格这样称呼他!”纽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无法控制任何事。


“哈,何况他——你觉得当我可以用变形咒伪装安全部部长,我留着他有什么用吗?等着他跑出来然后阻挠我更伟大的利益吗?”格林德沃微微抬头,他笑得狰狞,纽特在他异色的虹膜中看到自己扭曲的一张脸。


 


前任安全部部长的葬礼安排在四月。


那一年寒冷而多雨的十一月过去之后,他们终于在纽约市的下水道中找到了帕西瓦尔的遗体。纵横的魔法痕迹,看得出他曾经做过大量的挣扎,这其中包括篡改大量的记忆,大量关于纽特·斯卡曼德的记忆。


纽特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做到抹除那么多的记忆再加以修改,对于纽特来说,那几乎是长达自己半辈子的记忆。纽特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那太痛了,太痛了。他爱这个人,几乎半辈子,而这个人在他心上留下的烙印,将会伴随他之后漫长而孤独的一生。


再不会有人像帕西瓦尔·格雷夫斯那般懂我,再不会有了。


他摸着口袋里的那两个银色的对戒,刻有对方的名字和他自己的,永远没机会亲自对他说了,他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这戒指戴在他的遗体上。


什么身份呢?以什么身份为他戴上呢?


谁知道他们的关系呢?


谁知道呢?


从来,都只有他们自己啊。


而从来都知道自己想去哪里的纽特·斯卡曼德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他不是个喜欢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的人,在他看来,他想做便去做了,而现如今他才发现,他的一切所想所为都是以帕西瓦尔·格雷夫斯为出发点。


他为了爱他,拼尽全身气力,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而他生命中最根本的目标,于1926年四月彻底消失不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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